帝翛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酒茨】初见(上)

黑道吞x花魁茨

吞哥把茨宝救出来的故事。

很老套的剧情。

梦幻玛丽苏



阳春三月,花魁道中。

平安京最宽敞的街道被清场。外面围的水泄不通,里面却只有四排士兵守卫。

今天是众花魁出院踏青的日子。平常千金一面的花魁此刻却有机会免费看到。全城的男人恨不得都围在这里期待有幸能遇到一个。

尤其听闻今日花魁之首“罗生门”也在队伍里。那可是个难伺候的主,无论多少出价多少,不合眼缘的一概不理,而且为人傲慢,只是生的过于美丽。半年一开张,开张吃半年。

大门打开,美人陆续而出。各个艳丽非常。倒是为首的一身白素,宽大的兜帽遮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白皙的脸颊和粉色唇瓣。红色宽腰带勾勒出漂亮的曲线。白鞋白袜,脚踝的铃铛随着走动发出清脆声响,别样风情。

应该是个美人吧。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罗生门吧?”

“对啊对啊,可惜帽子挡住了!”

“铃铛响勾的我心痒痒的。”

听着楼下的平民议论,二楼阁楼的酒吞不屑哼一声嘲讽。无非一个戏子,却被人过于抬捧,自以为身份高贵,还不是在嫖客身下叉开腿主动勾着腰。就算能有几分姿色,也染上风尘,俗不可耐。

似是读出酒吞心思,屋外大风刮过卷起落樱,众人皆被突如其来的大风眯了眼睛。为首花魁腰间的纸牌被吹飞,她仰头伸手去抓,精巧的五官在樱雨中更加漂亮,金眸流转,柳眉微扬。目光跟着纸牌上下移动,酒吞愣了一下,探身一把抓住纸牌,花魁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他身上。

那双眼睛确实很美,风尘女子难见如此纯粹的眼睛,想矿洞内未经雕琢却闪闪发光的金水晶,又像阳光下的清泉倒映太阳的颜色。但当看到纸牌落在他手里时,眼神突然一黯。并非不悦,而是淡然。好像纸牌在落到酒吞手里的那一刻便不属于他了。女人淡然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拉了拉兜帽。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她的样子。人群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不少人开始低声喊着她的名字。酒吞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队伍,又低头盯着手里的纸牌,上面只一行诗,字迹娟秀惹人喜爱。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倒是有些文采。

入夜,酒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床头灯摸起柜子上的纸牌看了又看,眼前浮现出白日罗生门的样貌。

确实是个妖精,只一眼他就能记到现在。怪不得是头魁。这本事确实了得。

欲望一上来,酒吞也不会委屈自己,拨通星熊电话让他查查这个罗生门。交代完又躺回床上,摩挲纸牌的背面,这缎子是上等丝绸做的,虽然丝绸不是稀罕物,但如此上等确实不多见。还是个有钱的主,不知道是被人包养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无人包养,自己倒可以聊几次。

不得不说星熊的效率,第二天一早就把资料送到酒吞门口,已经做到他这个地位的黑道总要注意安全,免得招到不干净的人惹了一身骚。索性这个罗生门脾气又怪又倔,见的人不多,保养的人更是没有。要价也不低,不是普通人能耗的起的。

酒吞拿着纸牌把玩,好像看到对方一般,紫色瞳孔微微闪动,这么多年了,已经很少有东西可以碰到他的心里。

他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至于腻了再丢那是后话。

由于提前通知,酒吞直接进门被人领去罗生鬼门前,领路的女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无非就是抬高对方身价,满足嫖客虚荣心。

“先生您也真是幸运,捡到了他落下的纸牌,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张纸牌,若是平常,可没机会得他一面。”

酒吞听的耳朵生茧,该说不愧是妓院的仆人吗?说的这么好听,那些脑满肠肥的富家子弟怕是最喜欢听这些话。可惜啊,他看着年轻实际已经三十多了。在黑道打拼十几年,也不像那群温室里的花朵。

“好了先生,罗生门在里面,我们就不进去了。这次他心情不错,或许你说点好话再花点小钱就能坐一会。”

酒吞装模作样表示感谢,并把一点消费放在盘子里。拿着纸牌走进屋内。

屋内是平安时代的风格,房梁和家具都是用的红木,周遭绕着轻纱似真似幻,屋的另一头连着小院,从这里只能看到小院种着樱花树和满地草坪,春天像铺了一层草皮,这古色古香的建筑在喧嚣的现代社会平添一份静心。

酒吞往里走,走到院里看到一个白发白衣的人正在撩起小河的水洒向草地。手指白皙纤长,指甲是黑色的。

那人似乎注意到他,起身转头看来,脚踝铃铛泠泠作响,微风四起,卷着樱花瓣落在他的发梢,金瞳流转,他开口问道,“我的纸牌在你那?”

“嗯。”酒吞抬手。他看着对方原本不悦的眉慢慢舒展,神情也自然了些。他不敢动,怕做错什么再惹对方不悦。

罗生门走来,今天穿的衣服也是白色的,光着脚,脚上的铃铛随着走路有规律的响起。他确实有些本事,酒吞想着。至少很合自己的口味。

“谢谢。”罗生门接过重新挂在腰间,然后转身,见酒吞没有动作,他头也不转。“还不走吗?”

刚一见面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可真是冷漠。酒吞既无奈又想笑。他说到,“不知花魁一个小时多少钱,你这景色宜人,本大爷想多待一会儿。”

对方沉默片刻,开口,“五千。”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送客。”

“本大爷没说不给。”

“……”

酒吞出门不怎么带钱,他习惯签支票。写上名字,他把支票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小院里坐在木地板上说道,“支票签好了,金额随便你写。”

罗生门只是看了一眼便没再说话。他走到樱花树下的桌前倒了一杯茶,酒吞只是看着,他突然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这么看着对方,或者就想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有些时候花钱也买不到心情舒畅,倒是在这里难得舒服。

看着树上麻雀叽叽喳喳,樱花瓣落在河里落在嘴边,他伸个懒腰索性躺在地板上睡觉。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雷声吵醒。睁开眼便看到罗生门已坐在自己身侧,跪坐悠闲的喝茶。

酒吞揉揉太阳穴。“本大爷睡了多久?”

“六个小时吧。”

“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

确实睡了很久。酒吞有些疲惫的坐起身,醒醒睡意。他也不知为何会睡的那么沉,现在确实有些累了,他起身甩甩头,转身说道,“六个小时,三万,记得写。”

说完便离开了。

罗生门看着桌上被茶杯压着的支票,有些厌弃的转过头。

回去没一会就下大雨了。酒吞躺在床上全无睡意,他只是有些懊恼刚刚那样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以后再泡就麻烦了。像罗生门这么顺眼的也不多见。

没一会,酒吞接到家庭连线。

“老大,有人打电话找你,说你欠钱不还。”

“本大爷何时欠钱不还?”酒吞说道,“转进来。”

“好。”

随着“嘟——”的一声,电话另一边那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吾不需要支票。吾只收现金。”

这声音,酒吞听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笑了一声,耐着性子说道,“行,过几天本大爷让人给你送去现金。”

“嗯。”

“还有……”

“嘟——嘟——嘟——”

酒吞看着手里的电话抽了抽嘴角,原以为这是他故意找机会再见面,现在看来可能他说的是真的。

不好追啊。

没过两天钱就送去了。随着地盘扩大,酒吞也越来越忙,他没空泡妞,所以把事情交给星熊。等忙完了,酒吞终于想起冷落多日的罗生门。市面上是没有买罗生门照片的,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私下传过,但很快就不见了。只能感叹办事效率高。

酒吞家多了只山东狮子猫,毛很长,眼睛是金色的,又爱干净又傲娇。虽然养了一只猫,也是星熊负责照顾。

他又去了妓院,站在门口,这次没有预约,流程复杂的多。先是进门等了很久,而后又被拉进淋浴间沐浴更衣,最后整理完才在茶间见到了她。

她依旧冷淡。今天也没喝茶,只是坐在那里不动。酒吞深吸一口气,没了小院景色,现在有些压抑。可能当时只是觉得人美景美才会那么痴迷,光看人貌似也没怎么好。或者说——

罗生门今天的衣服像极了招待嫖客的妓女,看样子她也不怎么喜欢。

酒吞倒了杯茶,推向罗生门。“喝茶。”

罗生门低头看了一眼,“不用。”

气氛有些尴尬,酒吞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罗生门先开口了,“倘若是来找妾身共度春宵,恐怕不能如愿。嬷嬷应该说过妾身的规矩。不买身。”

“没想这个。”酒吞看着对方,对方肉眼可见的不开心。鬼使神差的,他问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金眸闪烁,对方闭上眼睛,“妾身不会出去的。”

毕竟见过大风大浪,酒吞知道对方一定很想出去,他说到,“你就说想不想,若想,本大爷有的是办法。”

“砸钱吗?”罗生门冷笑一声,“妾身劝您不要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看来之前也有很多人想带你出去,只不过都失败了,对吗?”

“……”

“你只管说想不想,不必考虑别的。”

“……”

“想不想?”

“……嗯。”

酒吞伸个懒腰,“记下了。等本大爷忙完就来找你。”

酒吞没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罗生门的眼睛闪闪发亮。



酒吞没有履行承诺,罗生门也没有等到酒吞带自己出去就死于非命。听说是一个爱慕者所为,为了爱罗生门倾家荡产,卖儿卖妻,欠下高利贷也没能见对方一面。再后来神经错乱闯进大门拿着枪扫射,罗生门不幸遇难,那个爱慕者更是残忍的扑在对方身上撕咬,好像要把她的血肉都吃了才能让对方成为自己的人。

这新闻上了热搜。酒吞放下手机唏嘘不已,他转头看向躺在自己腿上的昏迷女人,抬手扫了扫对方的白发,车里比较暗,没人看得清对方的脸,只有前面开车的星熊意识到此刻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也不敢多说什么,等到了酒吞的私人别墅,车门打开,酒吞抱着人下车才勉强看到。那人有些矮,倒在酒吞怀里睡得很熟,看不到脸,只能看到白发,身上的风衣是酒吞的,光着脚,脚踝铃铛随着酒吞的走路泠泠作响。

应该很不错。

酒吞没看到手下八卦的目光,他抱着怀里的人大步流星,五分钟到路程恨不得半分钟就到。天灰蒙蒙的,对方穿的也不多,可千万别感冒了。

进了别墅,酒吞抱着他上二楼主卧,他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才看个仔细。

比起踏春那次,好像又瘦了不少,有气无力的样子,肤色白皙,但看脸色却白的过分了。怎么看都是病态的惨白,略微粗糙的指肚摸了摸他的眼角,这么瘦弱真像个被虐待的孩子。

“星熊。”

“老大。”

“叫萤草过来,就说本大爷有点营养不良。”

“是。”

星熊应完没走,他站在门口犹豫片刻问道,“老大,她是罗生门吧?”

“嗯。”酒吞知道瞒不了星熊,作为自己的心腹,他太聪明了。

“您大费周章把她劫来……”一个戏子,却出动那么多人,如此大费周章被有心人抓住很可能留下把柄,酒吞在道上无往不利,觊觎的人不在少数,这样太危险了。

“本大爷心里有数。”星熊考虑的酒吞早就有所考虑,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这么多年难得喜欢上谁,这个弱点也未必是弱点。

见酒吞心意已决,星熊也不好多说什么,马上请了萤草来。萤草是酒吞的私人医生,多少次生死边缘都是她力挽狂澜,效率自然没的说。没半小时她就收好仪器走出房门。神情有些纠结。

酒吞没看出来,只当是疑难杂症,“她怎么样?”

“有些营养不良。”萤草背着的手指卷在一起,她说道,“酒吞大人,我知道自己不该问,但,您从来没让别人上过您的床,如今他在上面,您是不是……”

“嗯。本大爷喜欢她。”酒吞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他想给对方一个新的身份,可以堂堂正正带她出去。

萤草听完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说道,“那,那我还是要提醒您一点。他的身体有些特殊,您要多注意,不要太过才好。”

萤草的话让酒吞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他被人注射了一种抑制生长的药剂,长期注射对身体不好,如果您喜欢这样的,那他的寿命可能不长。”

“抑制生长……”酒吞思考片刻问道,“之前见她一言不发看样子是因为难受。”

“不知道。”

为了招客,老鸨让这个常青树被迫坐在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让她饱受伤害。呵,确实像商人的手段。“这药停了他是不是就会好。”

“可能还需要用中药药膳调养半个月。”

“马上去办。”

“是。”

茨木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体也虚浮无力,又饿又累,还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大,但只有一个落地窗,被拉了窗帘,屋里很暗,还有黑色的床和黑红色天花板。他扶着头,强行打起精神想走出房间看看,可是饿得刚下床就低血糖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

重物砸地的声音引来酒吞,酒吞打开大灯就看到茨木此刻正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愣愣的保持不动。

酒吞慌忙走过去将人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端过床头柜上的药膳吹了吹送到茨木嘴边,“感觉怎么样?如果还能吃饭就把这个粥喝了。”

眼前的黑色慢慢褪去,茨木怔怔看着对方,“这是哪?”

“本大爷的别墅。”

“……”茨木有些机械的喝了一口酒吞递来的粥,有些发苦。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真的做到了,说要把他带出来就真的把他带出来了。他们只见过两次,说过三回话。

还是说,他只是想得到自己,等玩腻了再丢出去。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男的,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现在就把自己丢出去。

“我……”

“先别说话,吃完就好好睡一觉,感谢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不是这个。我是想说……”

“什么?”

茨木犹豫了一下,如果直接说出来,酒吞会不会把自己扫地出门,还是像那些刚开始见过自己的人那样厌弃,但现在在他的家里,这事早晚会被看出来,如果被揭穿,下场会更糟。“我是……男的。”

“?”

酒吞愣了一下,他放下碗向被子里掏去,摸到了一个比自己小点的物什,手微微颤抖。

茨木低着头不敢说话。

酒吞慢慢把手收回去,深吸一口气沉默许久说道,“桌上有粥,吃完好好休息。”

茨木眼睛暗了暗,只希望酒吞能让自己吃完这顿饭再赶出去。虽然赶出去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他自嘲的笑了一声。

都一样,无论什么人,都是一样的。

胃口突然变得不怎么好,茨木端起碗一饮而尽后倒在床上,爆炸和骚乱以及被绑架这些事加起来足够让他累的了。如果酒吞要把他赶出去,他也没办法。

不知睡了多久,再睁眼的时候阳光照在身上,他还没被赶出去?

酒吞进来的时候叼着烟,一身烟味,虽然他更喜欢喝酒,但遇到难题也会习惯叼烟,他也三十多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平安京头魁罗生门是男的”这件事没一会就接受了,只是有点发愁该怎么安排他。

“本大爷的私人医生说你身体不太好需要好好调养,等一个月以后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说别的。”

茨木看着酒吞一言不发,最后点点头,他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你的名字就叫罗生门吗?”

茨木摇摇头。

“那你叫什么?”

叫什么……茨木愣了好久,终于想起儿时被带去妓院前的记忆。他的本名叫——

“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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